苏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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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我风流一夜,就当报答了

“所以啊,管他什么成亲不成亲,”柳双霜一只葱白小手伸进了书生衣襟,“潇洒快活才是人间正道啊......”

 

无尽夏

 

传说月恩城受月老庇佑,所以城中姻缘之事总是进行得格外顺利。

 

月恩城的百姓一边感念月老福泽,一边感念城中红娘们的尽职尽责。

 

月恩城,红娘街,沿路望去,一排排大红灯笼喜气洋洋,一间间红娘店铺都是说媒牵线的好地方。

 

若论整条红娘街最为火爆的一间店铺,那定是柳双霜的桃花堂了。

 

桃花堂老板柳双霜,月恩城红娘街第一红娘,牵线无数姻缘,都是和和美美甜到齁人,至今无一感情破裂记录,战绩那是响当当。

 

柳双霜生得美,细眉杏眼樱桃嘴,青丝飘飘然,眉眼流光,无限风情。

 

然而就是这样促成无数姻缘好事的俊俏姑娘,却只求一生自在快活,始终不愿嫁人。

 

 

 

柳双霜慵懒地歪在美人榻上,手中小扇一上一下缓缓晃动着。她半眯着眼,好似一只妩媚娇柔的猫。

 

门前挂着的一排桃花银铃“叮叮当当”地响起,柳双霜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

 

以往的来客,差不多都是婆婆妈妈辈来为自家儿女求一桩好姻缘。而今天这位客人,倒是不同以往。

 

白衣飘飘,清俊挺拔,干净潇洒的模样好似初春雪化时那一汪清泉流淌。

 

柳双霜看直了眼,好看,真好看,比过去见过的男子都好看。

 

那人嗤笑一声:“这位姑娘,你的口水流出来了。”

 

柳双霜连忙擦了一下自己嘴角的口水,暗自恼了自己一阵,好歹自己也是风流潇洒调戏过无数美男的月恩城第一红娘,怎的今天在这人面前失态犯花痴了。

 

柳双霜只顾着恼自己,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人的炙热目光,已经赤裸裸地黏在了自己身上。

 

月恩城第一红娘柳双霜,生性泼辣洒脱,对于女德那一套束手束脚的礼节要求向来不屑一顾。无论是日常言行而是穿衣打扮,全然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来。

 

今年初春天气热,柳双霜早早收起了厚重衣裳,换上了轻纱真丝。

 

她的衣裳都是自己做的,今个儿穿的是昨日刚做出来的新衣裳。

 

白色轻纱裁剪成抹胸内裙,裙长至膝盖,露出白嫩纤细的长腿,水粉色的真丝绸缎被她做成宽松的露肩小褂,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越发显得身段轻柔。

 

来客突然,她的内裙没来得及整理好,露出了胸前白皙的肌肤和一小块阴影。

 

院中那棵桃花树开得正旺,和风轻抚而来,一朵桃花盘旋而落,正好落在了那块阴影中。

 

那人喉结微不可闻地滚动了一下,只感觉心浮气躁。

 

柳双霜这时才注意到那痴汉一样的目光:“我说你看什么呢?”

 

那人淡定收回目光:“春光正好,我看春光呢。”

 

“春光?”

 

柳双霜先是疑惑,继而注意到那人憋笑的表情,低下头去,白净脸蛋一下子艳过了院中千娇百媚的桃花。

 

她气恼地将手中小扇使劲掷了过去:“流氓!”

 

她,柳双霜,风流无双脸皮贼厚的月恩城第一红娘,试问这月恩城哪家美男没被她调戏过。一向都是她调戏别人,今天怎么她反而是被调戏的?

 

那人伸手接住,调笑道:“这算是定情信物?那我收下了。”

 

“滚出去!”

 

“别动怒呀,我是来求咱这月恩城第一红娘来帮我牵一桩好姻缘的啊。”

 

“滚,猪才帮你牵!”

 

下一秒,厚厚一沓银票递到了柳双霜面前,让她甘愿做猪。

 

 

来人名叫宁祁风,是个刺头儿,而且还是个从天而降的刺头儿。

 

他来到柳双霜的桃花堂那天,其实是他来到月恩城的第一天。

 

柳双霜挖苦他:“啧啧啧,初来乍到就想着找媳妇,你到底是有多饥渴。”

 

宁祁风笑而不语,却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账。

 

宁祁风来头不明,然而却是个有钱的主儿,据他自己说他是做买卖的,至于是什么买卖,他不肯说。

 

他给柳双霜那一沓银票,不仅仅是牵线费,还包含了处理他来月恩城后的一系列事务的劳务费。

 

柳双霜被银票收买,抛下自家生意,带着宁祁风在城中晃了一天,购置宅子购置用具,把她给累得差点背过气去。

 

折腾了一天,终于把宅子里外收拾得像样了,柳双霜环顾一圈,一种女主人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呸呸呸,什么女主人!她才不要嫁给那种难缠的家伙!

 

“你在这又蹦又跳又跺脚干吗呢?”

 

柳双霜猛一回头,正对上宁祁风凑近的脸,温热的呼吸仿佛春日最温暖的的风,直直地钻进心里。

 

“滚边去,”柳双霜一把拨开他的脑袋,“不要离我那么近,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我看你不是黄花大闺女,而是桃花小妖精。”

 

春天的夜风还略带凉意,柳双霜一袭桃粉轻纱略显单薄,宁祁风解下披风替她披在身上:“别着凉了。”

 

察觉到了宁祁风的灼灼目光,柳双霜有些不自在,于是转移话题:“话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在院子里种桃花啊。”

 

“因为我心上的那个姑娘,最喜欢桃花。”宁祁风走到桃花树下,轻轻折下一枝桃枝,“我这满园桃花,比起你那桃花堂的桃树,是不是也毫不逊色。”

 

柳双霜不屑:“根本不可相较,我那桃树,可不是一般的桃树。”

 

“哦?有何不一般?”

 

宁祁风走到柳双霜面前,伸手将那娇嫩桃枝插上她的发髻,双眸含笑。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柳双霜心跳乱了几分,一把扯下披风塞进宁祁风怀里。“我不告诉你!我走了!”

 

望着柳双霜落荒而逃的背影,宁祁风耸了耸肩,把披风贴近鼻尖。

 

一股清浅的桃花香气萦绕升起,在春日的星空下荡漾成诗。

 

 

“这个呢?”

 

“不好。”

 

“这个漂亮!”

 

“不喜欢。”

 

......

 

身为红娘收人钱财就要担起责任,花了几日时间平复心情的柳双霜尽管万分不想看见宁祁风那张脸,但还是硬着头皮抱着一堆城中姑娘的画像来找宁祁风,让他挑选合眼缘的为他牵线。

 

结果这个刺头儿挑挑拣拣一上午,愣是一个没相中。

 

“你不要觉得自己好看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些姑娘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你一个都看不上?”

 

“倒是看上了一个,只怕,人家不愿意......”

 

柳双霜拍着胸脯:“你放心,你说你看上哪一个我肯定帮你把线给牵成了。”

 

“我看上你了。”

 

“......”

 

“能牵成吗?”

 

“不不不,不能!我是红娘,我不能......”柳双霜边说边往后退。

 

宁祁风步步紧逼:“为什么不能?你是红娘没错,哪条律法规定红娘不能为自己牵线?”

 

“总而言之,就是不能。你不是也有喜欢的姑娘吗?你还说她喜欢桃花,那你......”

 

宁祁风伸手揽住了柳双霜纤细的腰把她圈进怀中:“是啊,我喜欢的姑娘她最喜欢桃花,你喜欢桃花吗?”

 

不待柳双霜回答,宁祁风就低头吻上了她娇嫩的唇。

 

月光穿越桃花间的缝隙照耀大地,淡淡的桃花香气铺满庭院,一如唇齿交融间的暧昧气息。

 

柳双霜愣了几秒,慌忙推开他:“你别闹。”

 

“我没闹。”

 

“刚认识没几天就这样,还说没闹。”

 

宁祁风轻轻咬上她小巧的耳垂:“月恩城第一红娘不是泼辣开放得很吗,怎的这就害羞了?”

 

“我虽然喜欢调戏美男,但我也没真对人家做什么,都是口头调戏......”

 

“不对吧,三年前,你可是确确实实占了一个穷书生的便宜啊。”

 

柳双霜猛地抬头:“是你!”

 

 

三年前。

 

春风和煦,傍晚时分柳双霜在院中美人榻上小憩,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走进了院中。

 

“姑娘,小生是进京读书的书生,路过此地可否讨一碗水喝?”

 

柳双霜睁开一只眼,上下打量一番后懒洋洋地起身。“你这样子哪里像个书生,别是乞丐冒充书生博同情诓我来着。”

 

“不不,小生真的是书生,姑娘你若不信......”

 

“行了行了,管你是学生还是乞丐。”柳双霜不耐烦地挥挥手,“跟我来吧。”

 

那书生应是饿了许久,未动嘴前还讲究谦让礼节,结果第一口馒头下肚就一发不可收拾,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柳双霜嫌弃地看着他的吃相:“你慢点吃饿死鬼投胎啊你。”

 

书生小心翼翼放下碗筷:“惹姑娘不开心了。敢问姑娘芳名?”

 

“姓柳,名双霜。双燕的双,霜雪的霜。”

 

“这名字真好。”

 

柳双霜撇了撇嘴,倒了碗桃花酿给他:“喝吧。”然后又端出了一碟桃花酥一碟酒渍桃花,“吃点甜的酸的,不然你刚才吃太多晚上该不舒服了。”

 

书生小口小口饮着桃花酿,然后开口问道:“姑娘很喜欢桃花吧?”

 

“不然呢?你没看见我这店名都叫桃花堂吗?”

 

“是小生愚钝了。”

 

柳双霜哼了一声,抛出一个桃粉荷包。“五十两银子,留你做盘缠吧。”

 

书生连连摇头。“不可,我不能要。”

 

柳双霜眉头一皱,硬把荷包塞进书生怀里:“我说你这书生怎么这么难缠,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我只是怕,怕还不了姑娘的恩情。”

 

“不必,你好好读书,考个功名回来就当报答我了。”

 

“不可不可,姑娘如此恩情与我,我定要报答的。”

 

柳双霜柳眉一挑,挂上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凑上前去,轻轻捏住书生的下巴:“你当真要报答我?”

 

书生一下子红了脸,不敢正视柳双霜的目光。“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别离我这么近......”

 

柳双霜细长的手指自下巴滑落衣襟,在书生胸前轻轻抚摸着:“你这脸抹得脏兮兮的我看不清楚,不过你这身段真真是极好的,想必长相也不会差了。这样吧,你供我风流一夜,就当报答我了。”

 

“不不,不可,姑娘若是真心如此......那等我学成归来,我娶姑娘回家可好?那时,那时......”

 

“娶我回家?小子你听好了,因着我那个死鬼老爹的缘故,老娘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这辈子都不会嫁人。”

 

书生似是被吓到了:“为何,为何这么说?”

 

“为何,”柳双霜风轻云淡地笑着,“因为我娘就是被我爹打死的,我若嫁了人,谁知道会不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不,不会的......”

 

“所以啊,管他什么成亲不成亲,”柳双霜一只葱白小手伸进了书生衣襟,“潇洒快活才是人间正道啊......”

 

书生落荒而逃,独留柳双霜在原地“咯咯咯”地笑出了眼泪。

 

第二日清晨,柳双霜打着哈欠推开大门,只见一棵根部还带着湿润泥土的野生桃花苗躺在门前的青石板上,桃枝上夹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纸条:“等我。”

 

柳双霜翻了个白眼:“死心眼,等你个头啊”

 

下一秒,她就掩饰不住欣喜蹦跳着抱树苗进了院子。

 

 

“是你?”

 

“是我。”

 

宁祁风语气轻柔,附身又想一亲芳泽,却被柳双霜用手挡住。

 

“等等,你不是进京读书的吗!怎么又成做买卖的了?”

 

“我就是做买卖的啊。三年前我欠了一个姑娘的债,现在我打算用自己的一生来还,这难道不是最合理最公正的买卖吗?”

 

“不是这个问题!你到底是干嘛的!”

 

宁祁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念了一句诗。“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柳双霜眨了眨眼,然后惊叫起来:“金榜题名!你中状元了!”

 

宁祁风无奈扶额:“你怎么听话只听一半,比起金榜题名,我更在意的是洞房花烛。”

 

柳双霜愣了愣,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什么洞房花烛,三年前就跟你说过了,我才不要成亲。”

 

她虽为红娘,但却惧怕爱情。

 

她爹出身贫苦,而她娘则是官家千金,她爹凭借初见时献上的一捧娇嫩桃花和刻意表现出的踏实本分打动了她娘的芳心,带着丰厚的嫁妆下嫁于他。

 

让人没想到的是,二人成亲生下她后,她爹就变了个人。

 

每日吃喝嫖赌不说,还经常打骂她们母女。

 

最终,她娘被她爹折磨殴打致死,伤痕累累的她趁夜收拾盘缠逃离故乡,最终留在了传说得月老庇佑的月恩城。

 

她不希望再有女子如她娘一样,满心爱意错付于人最终落得无比凄惨下场,所以她开了桃花堂,成为了月恩城内最年轻的红娘,用尽十二分的心思说媒牵线,只为促成真正美满的好姻缘。

 

宁祁风再度揽她入怀,递过一纸文书。

 

她打开,映入眼帘是她爹的名字。

 

这是一份认罪状。

 

“考取功名后,圣上赐我官职,我开始根据你的名字翻找户籍档案一路追查,如今案子已结,沉冤昭雪。”

 

“你说你不相信爱情不想成亲,那我就一直陪着你,我会好好爱你疼你,直到你相信爱情直到你愿意嫁给我。”

 

柳双霜手捧那薄薄纸张,双手却忍不住地颤抖,泪珠子噼里啪啦落下,在纸上晕出一朵朵泪花。

 

宁祁风手忙脚乱:“啊你怎么哭了,你要是不喜欢我陪你不喜欢看见我,我可以躲起来悄悄看着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柳双霜摇了摇头,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此刻,月朗风轻,桃花满院。

 

终篇

 

今日,月恩城被一件大事轰动了全城。

 

月恩城第一红娘柳双霜终于要嫁人了!

 

而她要嫁的,就是新上任的月恩城官老爷,新科状元宁祁风。

 

城中欢天喜地奔走相告,纷纷恭贺柳老板终于寻得了属于自己的好姻缘。

 

为他人创造幸福的人,当然更值得拥有幸福。

 

宁祁风红衣潇洒跨在马上,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

 

柳双霜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姑娘们不淡定的尖叫,顿时一股子醋意涌上心头,直接掀了盖头跳下花轿,护在宁祁风那匹高头大马前大声喊道:

 

“我的!”

 

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洞房花烛夜,宁祁风凑近坐在床沿一声不吭生闷气的娇妻,想要掀盖头却被人家闪身躲开。

 

“第一红娘怎的如此小气?”

 

“你才小气!”

 

“为夫还未与你计较之前你调戏良家妇男的风流史,你倒是先我一步生起酸气来了。”

 

“跟你说多少次了除了对你动了两下手脚其他人我都只是口头调戏!”

 

“那人家姑娘还只是看了我几眼呢。”

 

柳双霜还欲辩驳,宁祁风已经趁其不备掀了盖头直接扑了上去,一口咬在了那白嫩修长的脖颈上,几番吮吸后,柳双霜浑身酥软下来,肩头脖颈遍布桃花印。

 

“你,三年前,明明你才是被调戏的那个,你进京后学坏了。”

 

“我家红娘说笑了,学坏那只可能是跟你学的啊。”

 

宁祁风不再多言,顺着那娇嫩樱唇一路吻下,他的双唇依着重逢那日那朵飘落桃花的移动轨迹,落进了柳双霜胸口的那一块阴影中,不枉他那日心浮气躁百般念想,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红纱帷帐落下,又是一场风月琳琅。

 

 

月弯弯,春夜长,春风携来桃花香;

 

红纱帐,红烛亮,娶个红娘入洞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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