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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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爱卿,是朕喜欢了十年的人啊

我叫宋臻,是泯月国的女帝。

我喜欢的人叫暮寒,是我朝的摄政王。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也是对我最好的人,因而我从小就打定了主意要娶他做我的皇夫。

今日的他站在朝堂中央,着一身水蓝色束腰宽袍,头戴远游冠,墨发披洒,手执象笏的样子端的是清俊如仙。

待我将他娶进门,放在屋里日夜瞧着也是能延年益寿的。

“陛下,陛下——”

我感觉胳膊肘被人撞了下,回过神下意识望向身边的沉玉,沉玉朝堂下努努嘴,我这才想起来,御史老爷子正在苦口婆心地催婚。

“陛下登基已一年有余,国不可无后,还望陛下早立皇夫啊。”

我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只是成亲这种事,也得双方同意才是。我愿意娶,也要看暮寒愿不愿意嫁。

 “暮爱卿,”我将身子往前倾一倾,“你意下如何?”

暮寒躬身一揖,朗声道:“臣以为,陛下方才继位,朝中大局尚且未稳,此刻考虑选后一事,稍显过早。” 

我笑着眯眯眼,宽慰地点点头。倒不是装的。我才继位一年多,许多政事都还没有摸索明白,若此时娶了暮寒,后宫不可干政,他辅佐我就不这么方便了。

暮寒一向懂我,我继位以来,若没有他的辅佐,根本没法服众。

下朝之后,我独独将暮寒留下。他仍然笔挺地站在大殿中央,手执象笏,低眉恭敬。我跳下龙椅,跑到他身前粲笑:“人都走光了,就不要这么严肃了。”

他将象笏握紧了些,面上的表情并无变化,只是道:“陛下有何吩咐?”

他的疏离让我有些尴尬,我不自觉绞起裙角,道:“明日是我的生辰,我会在老地方等着你,你记得来。”

“臣即刻为陛下操办千秋节。”

“啊?”我愣了愣,原以为他会爽快答应,他却提出要为我办生日宴?我有些恼怒,“我不要。你就算办了我也不会出席。”

他从上朝到现在,抬眸看了我第一眼,很快重新垂眸,道了声:“臣家中有事,先行告退。”

我气结,却不知道从何纾解。只得由着他退去。

 

我没有办法适应他突如其来的疏离。暮寒是除了父亲之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对我好的人。

我并不是生来就被寄予厚望的那一个。

记忆中,母皇并不爱我的父亲。我们住的寝殿很偏远,母皇从未来看过我们。哪怕是父亲郁郁而终的那天,也只有我一人送终。

旁的皇子皇女过生辰总会大摆筵席,那是我从来不曾有过的待遇。

我的皇弟敦王的生辰恰好和我是同一天,我眼馋宴请上的美食,虽未被邀请,但还是偷偷地去了宴席,躲在墙角。等人稍微少一些,我悄悄爬进桌子底下,趁人不注意,探出手去抓桌案边的蝴蝶酥,原本是万无一失的,却不小心打翻了碟子,蝴蝶酥撒了一地。

我心惊肉跳地抱团缩在桌案底下,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透过着桌帘底,我看见有一个人蹲了下来,拾起了那些蝴蝶酥。那双手莹白修长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头顶传来少年清澈的嗓音。

“抱歉敦王殿下,在下失仪了。”

“一碟点心而已,无妨。”

片刻之后,那只好看的手探入桌帘,手心多了一块桂花糕。

我瞧着那糕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接过,大口大口而地吃起来。他给我递了好几块糕点,直到筵席结束,人群散尽,我眼前一花,却是一个少年钻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一碗糖水,星眸剑眉,淡淡的清冷里透着温和。

“你是何人?”他压低了声线问我,但没有一丝一毫让人不舒服的语气。

他有意不让我太尴尬,可我那会虽小,却也惜着面子,便转转眼珠,只肯说:“我住的寝殿旁,种着十二棵玉兰花树。”

我倒没想到,皇宫这么大,他真就找了过来。我后来才知道,他是摄政王家的嫡长子,名唤暮寒。

从那以后的每一年生辰,都是暮寒陪着我过的。我们就坐在玉兰花树下,我吃着他带给我的点心吃食,他看着我吃。

我再也没偷偷去过什么筵席,只是每当过完一次生辰,便开始期盼下一次。

 

可是这一次,我却没有等来他。

起初我摒退了一众下人,在从前的那棵玉兰花树下站着等。后来站得累了,我便蹲着等。再后来,一朵乌云看我孤零零的,便飘来陪我一起等。我尚觉得蛮欣慰,只是被淋了个透湿,风吹过层层衣衫,冰冷地贴在身上不大舒坦。

我从青天站在日暮,从日暮站到黑夜。

我想着,虽然他让我白等了这么久,但只要他出现,我就不同他置气。

但他还是没有出现。

山不就我,我就山。我回到寝殿,沉玉见我一身透湿虽惊异非常,但凭我的脸色便也猜了个七八分,当即取了伞便跟了我径直往摄政王府去。她半年前被我选中贴身侍奉,凭借的便是这点聪慧。

摄政王府里的人还没有拦我的胆子。我直接来到暮寒卧房的门前,上手砸门。

他开了门,见着我便是一愣:“陛下,你……”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的狼狈模样,可我现在不是很想向他博取同情,我只想知道他为何失约。“何故?”

他静默半晌,薄唇轻启,只道出一句:“微臣有罪。”

我恨透了他的官腔,那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此时正值早春,风吹湿衣的凉和他冰冷地态度让我有些战栗,我想进房同他谈,他却拦住了我。

“夜已深,陛下早些回宫安寝为要。”

从小到大,我最听他的话。这次可能是我头一次忤逆他。我闯进了他的卧房,便有药草的气味钻入鼻腔。莫非他生了病?

我心下当即一紧,开口正要询问,却见屏风之后,悠悠然转出一个紫衣美人来,怯生生地瞧着我。

我指着美人儿问他:“这位是?”

他方才启唇,却听那美人儿莺啼婉转地答话:“奴婢白落雁,是王爷房里的侍婢。”

她自称丫鬟,但单看气度非同寻常。“房里的侍婢”一句态度暧昧,引人浮想联翩。相比暮寒,她消瘦苍白,倒更像是病人。我忆起他白天说家中有事,当时我不明白什么事会如此紧要,此刻我明白了。

我瞧瞧她,又看看暮寒。暮寒一向都是临危不乱的模样,而今却透露出几分从未有过的慌乱来。

到最后我笑了起来,对着暮寒摇了摇头,轻轻说了句:“暮爱卿何罪之有?”

他既然有了喜欢的姑娘,自然是要日夜相陪的。姑娘生了病,就更应该照顾左右。不来陪我过生辰,那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这儿,我突然就觉得有些对不住御史老爷子。他心心念念的我的婚事,看来是更遥遥无期了。


多半是因为淋雨着了凉,回去之后我便发起了高烧。但前朝事多,我不敢怠慢。按时上朝,准点批阅奏章。折子上那些小楷原本在我眼中好好排着队,排着排着便不老实地乱动起来,看得我很是头疼。

“沉玉,再替朕倒杯浓茶来。”我将脸埋在一堆奏章里伸着手,却总等不着沉玉将茶盏递到我手中,抬头一看,却见着了一角绛紫色的官袍。

紫色。我迷迷糊糊地想,改明儿上朝的时候得说说,往后不准官员穿这个颜色上朝,我见了不太舒服。

只是今天的暮寒,脸色怎么沉得同墨玉一样。

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微凉的触感让我稍稍舒服了一些。我眯起眼,牵过他的手将脸贴上去蹭上一蹭。他许是见我可怜,难得没抽回去。

“陛下既然生着病,为何还要上朝理政?”他的语气里压着几分不悦。

我抬眼盯着他,从他的表情里捕捉出一丝担忧。若是放在以往,我会自然而然地解读为他紧着我,将我放在心上。而现在,我只能想那大概只是兄长对小妹,抑或朋友对朋友的关怀罢了。

我心里揪着生疼,但偏要摆出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撇撇嘴耍起无赖:“天下人只关心当今圣上是否有德,不关心其是否有疾。”

“可我关心。”他紧缩着眉头,脱口而出。

这是这几天来,他头一次没在我面前自称“微臣”。我嬉皮笑脸,索性腆着脸仰起头道:“爱卿如此关心朕,不如入主中宫做朕的皇夫,方便日夜照顾朕。”

他意料之中地恢复了清冷的神色,拱手一揖:“微臣不敢。”

不敢是假,不愿才是真。我失了兴致,召了沉玉送客。他离去时回头了一次,我只管低头继续批阅奏折,直到他的袍角消失在了墙角。

沉玉回到我身边时唤了我一声,我才发现狼毫笔尖滴下的墨水已然洇花了奏折上的字。

“摄政王方才特意询问了陛下的病情,他心里并非没有陛下。”沉玉宽慰我道,“奴婢查清楚了,那个名唤白落雁的女子,是从外乡逃难来的。半月前,她晕倒在途中,恰好被摄政王搭救,这才要为奴为婢地报答。救命之恩,关系亲近些也无可厚非。”

暮寒心善我是知道的。或许真的是我揣测过度?我直起身撂下笔,端过沉玉呈给我的玉耳莲子羹喝了个干净,口中总算是能尝出甜味来。热羹暖身也暖心,我好受了许多,斗志也扬了起来。

民间道,女追男隔层纱。我身为泯月国的女帝,也自当为国中女子做出表率,大胆地去追求心仪的男子。我同暮寒近十年的交情,我就不信敌不过那紫衣出现的这半个月。

 

我开始同沉玉热烈地探讨“追男子三十六计”。沉玉替我悄悄从宫外买回来几本秘籍,上面说,以赠礼的方式来表白真心,对方便能从礼品上体会到你对他的用心程度。

我对暮寒自然是极其用心的。我当即下旨,命令工部着人去扩建重修摄政王府。那王府自老摄政王出生便一直是那个样子,是时候修缮一下,也能改善暮寒的居住环境,让他住着身心舒畅。

可没多久,工部的人便来上报,说摄政王在府邸中造了一座 “落雁楼”,专门给一个叫白落雁的姑娘住。

我微笑着折断了手中的狼毫笔,随即召唤了户部尚书过来,要他从我的私人小金库里挑几样奇珍异宝给摄政王送去。

很快他便办成了事,只是回来时脸上浮了些菜色,稍有些战战兢兢地说摄政王领了赏,转头就拿宝物换了银两,分发给穷人了,好在……

我捏着茶盏,示意他往下说。

好在是留下了一件玛瑙手钏,就是送给了身边一个叫白落雁的姑娘。

“咔嚓”。我若无其事地数着散落在桌案上的茶盏碎片。

沉玉递上来一个折子,弹劾的是摄政王无度挥霍圣上的赏赐,直呼其大不敬之罪。我取来朱笔,批上一句“闲来无事,多抄佛经”。

我觉得主要是因为暮寒可能不大喜欢这些身外之物。三十六计上还说,要让对方明白你愿意为他付出到哪种地步,对方势必会被打动。

我知道暮寒没到换季便容易气虚咳嗽,听说极寒之地有种圣草可养血益气,或能根治他的病症。我特意让沉玉替我安排好了行程,暂且让暮寒代为理政,只说是去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极寒之地不负其名。我冒着山顶的风霜,跟着牧民爬上陡峻的山峰,坚持亲自将圣草摘到手。下山时,方才感觉到胸闷气短、眼冒金星,最后还是劳烦牧民将我背了下来。我的四肢被冻僵了,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才得以恢复。

在旁人眼中,圣上纯属是在外游山玩水了几天。

我不放心假手他人,便亲自将圣草熬成汤药,亲手端到暮寒的跟前。

“这是圣草,是我微服私访时当地牧民送给我的珍宝,喝了它,你就不会咳嗽了。”我小心地端着汤药,轻轻将它吹凉,然后递到暮寒手里。

暮寒看看汤药,却转手将它递给了侍奉在侧的白落雁。

“暮寒!”你若把这也给了她,我便真的要难过了。我死死盯着那碗我费尽了心力才制成的汤药,下意识出声喊他的名字,后面的话哽在了喉头。

白落雁看着我的脸色,端着药怯怯地看向暮寒。

“圣草可补虚活血,是为良药。”暮寒将药接了回来,我面色稍缓,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转头对白落雁说道,“你喝了,身体便会大好。”他舀起一勺汤药,轻柔地喂到她的唇边,看着她喝下去。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回到寝殿之后,沉玉迎上来想问什么,我一开口,咯出一口血来。

 

我对暮寒能够喜欢我这件事上,大概仅存一丝希望了。

老天爷大概是看不下去,所以派白落雁过来,将仅存的这丝希望也给浇了个灭。

她将一条桃花色的丝巾呈给了我。说暮寒着她代为交还,希望我别再意气用事了。

我只管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确是极美的,我这般想着。

深夜,我将寝殿里的人都遣了出去,抱着那条丝巾,无声地掉眼泪。

这条丝巾,是我及笄的时候亲手所制,送给暮寒的。虽然羞于说明,但我在心里,是将它当作定情信物送出去的。

轻巾手自制,颜色烂含桃。先怀侬袖里,然后约郎腰。我送给暮寒的时候,特意先将它藏在袖口里,取出来的时候,用它缠住暮寒的腰,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意。

我不相信暮寒没有读过这首诗。他彼时没有拒绝我而且很高兴,而今送还给我,想来,是当真对我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情谊。

我没有哭很久,便用被子将眼泪擦拭干净。我不想明早上朝后,让暮寒看见我肿着眼睛的样子。毕竟我贵为女帝,我的自尊禁不起一次又一次的轻贱。

可我每夜还是忍不住,偷偷哭上那么一会儿,再擦干净眼泪。

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躲在墙角难过。只是那个年岁,总会有意泡肿了眼睛让暮寒瞧见,换得被他揉进怀里低声哄慰的片刻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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